图绘的表达

我法之自圆其说

文_郑利平

Painting style interpretation

[画风解读]

　　郑利平 | 简介

　　郑利平，揭阳人。哈佛大学公共管理硕士/梅森院士、经济学博士、中国美协会员、中国画学会理事、荣宝斋画院教授。现供职于亚洲开发银行。曾获第十三届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奖、首届全国写意画展优秀作品奖等奖项。其作品为中国美术馆、中国国家画院及哈佛大学等机构和个人收藏。

　　像语言一样，图绘是人类的一种表达。因擅者寡，故被当成“术”，称之为“艺术”、“美术”。绘者称为艺术家。

　　人类图绘始于古代（但多地岩画被推断为人类史前所绘或外星人所为），经历了不同发展阶段。早期，即中国绘画在宋元之前，西方绘画在印象主义之前，基本上都强调具象，是表现客体的技术，之后，则出现以表达绘者主体为主旨的众多流派。中国文人画取向“聊写胸中逸气”，吴昌硕则有“老夫画气不画形”之说；西方现代、当代绘画也逐步打破单纯表现客体的传统。二十世纪初的野兽派我行我素，造型、色彩等完全是绘者表达自己的手段，他们“无书无理”、放笔直干，因而在当时保守的巴黎画界，被称为“野兽”。几乎同时期的表现主义也大致如此，德国的凯尔希纳则被元首诅咒为颓废。这种主体表达艺术，在二战前主要是追求美，但战后似乎更加宽松，是“美”还是“丑”，绘者随喜。画法的演化过程，其实也是艺术家个性解放的历程。

　　各种图绘源于自身文化土壤，因而各有其独特的表达方式。由于人口的流动、文化的交流，不同图绘在表达方式上也相互渗透。在门户开放的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海上赵之谦、吴昌硕、朱屺瞻等吸收了西洋强烈的用色，把西洋图绘的用色作为传统中国图绘的又一种表达方式，即多了一种“聊写胸中逸气”的手法，他们因此开创了中国绘画的一个新时代，赵之谦、吴昌硕、朱屺瞻的艺术与后印象主义异曲同工。然，二十世纪中国图绘的官方主流则认为传统中国图绘“不科学”、“不准确”，因而复辟“科学”、“准确”地表达客体的陈规--终点又回到起点，致大量主流“艺术家”也因此堕落至匠人之田地。

　　既然图绘是人类心灵的一种表达，任何一种表达手法都不应该被贴上专属标签。曾有友人问我所画为何画种，我说当然是中国画，但面貌随机而成，画由心生。其实，崇仰怀念先贤时，画得十分传统；处于某种不同的心境时，则大红大绿，粗头乱服、放笔涂鸦。常有人说我“下笔胆子很大”，其中毁誉兼半。我的标准回答时：“话不让乱讲，画则可随意而为，画错了不需罚款，只为过把瘾。”其实，我从来认为，画没有对错，只有高低。

　　人类语言交流，有低吟浅唱，也有豪言壮语；有甜言蜜语，也有恶言相向；有太监的阴柔，也有壮士的阳刚。不管何种表达，都来自主体，表达主体。随人类历史的发展，图绘从单纯表达客体向着力表达主体进化，方式则“不择手法”，即不管白猫黑猫，能表我心者为好猫。月亮代表邓丽君的心，为因通过她甜美的歌唱，人们看到她明月般晶莹剔透的心；杏子邬老民从木匠到杰出艺术家，则因他的画笔表述了他对杏子邬芬芳泥土的炽爱和一颗从未泯灭的灿烂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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